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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Februar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一根蜡烛两头烧

人家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是真的没有错。 Off day: 星期六,这个星期走了:60802 步。 话说星期三的 Antenatal PM 太轻松,一整天都在摇,整个下午只做了一张怎样都做不好的 CTG 就没有其它事情做了,甚至还可以在午餐时间偷溜出病房去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帮大家买午餐吃。 隔壁的 Gynae 四个人都忙到乱七八糟,我看了有点坐立难安,因为我真的好像有点太轻松。那天一个人 solo 早上下午各 post 了一个紧急剖腹产的 case 也是相当轻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果然江湖是有所谓的磁场的,那天 PM 的轻松,是隔一天 night shift 暴风雨前的宁静。 Antenatal ward 产前病房的 night shift,向来都要 cover postnatal ward 产后病房。由于我们产前病房的床位有限,那些比较 stable 但却要住上一段时间的 case 就会放在产后病房。尤其是 placenta praevia 前置胎盘这种一旦诊断后就必须在医院住到生产为止的 case,不可能让他们长期呆在产前病房霸位子,只因为我们病房床位真的太少,要不然其实是可以的。 Placenta praevia 是一个胎盘长在子宫口的妊娠现象,由于胎盘布满血管,所以长在子宫口容易因为稍许移动就出现出血现象,所以就必须长期住院,以免在家突然出血来不及就医。虽然高风险但只要没有出血都是非常稳定没有问题的, 住院纯粹就为了避免上述所说的情况,可以放在 postnatal ward,反正通常也不会有 active plan。 结果在我 night shift 的时候 postanatal ward 就有一个 placenta praevia 的病人睡觉睡到一半就下体出血了。第一次遇到病人这样子下体毫无预警出血,我真是吓得不知所措。同一时间,我的 antenatal ward 有一个病人羊水破了之后做一个 CTG 发现 baby 心跳出现 variable deceleration,也就是一个极有可能为急性婴儿窘迫 acute fetal distress 的现象。 两个 case 同时发生,在不一样的病房,同是需要马上进刀房的紧急突发事件,同在我管辖之下,就像一根蜡烛两头烧,我顿时不知道要先处理哪一个 case。 还好 placenta praevia

Houseman 周记 之 Omicron 热潮

疫情沉寂了一段时间,再次感受到了 Covid-19 的卷土重来。都不知道要卷土重来多少次。 Off day: 星期三,这个星期走了:25848 步。 上个星期开始全国疫情再次爆发,每一天都 20k 确诊病例起跳,虽然已经抗疫疲劳到对这些数字习以为常,但好不容易大家要开始恢复到疫情前的生活时,阴魂不散的 Covid-19 又回来给你打脸,只是用不一样的名字和身份再次萦绕在你身边。 作为前线人员,虽然你已经对疫情很麻木到有时候不再 care,不再勤劳洗手,不再随时戴上 face shield,不再穿 full PPE 帮病人做 swab test,但疫情的卷土重来还是可以充分感受得到的。 尤其那天关闭已久的 isolation ward 再次有人入住,那个已经卷到泛黄的 plastic 再次被放下来隔着 main ward 和 isolation cubicle 的时候,你就像《少林足球》里的周星驰闭上眼睛大叹:大师兄回来了,我感觉到,全部都回来了。 果不其然,就像开放给游客的浮罗交怡岛一样,不下几天,isolation ward 竟然近乎爆满,我们也要开始进出比平时还要麻烦的 Covid OT。 但你看确诊数据,是不是觉得砂拉越的确诊数特别少呢。傻孩,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人中,而是这里没有什么人去验。诗巫医院采取的是不筛检政策,这种鸵鸟政策就是就算你有接触到确诊者比如说病人,没有症状就不需要去检验,就可以大大减低确诊人数。 要不然以 Omicron 的传播能力,和诗巫人几乎为零的防疫意识,医院不爆满才怪。诗巫本来就有很多不听话的人,这里的咖啡店视禁烟令为无物,许多顾客甚至店主都在咖啡店里吞云吐雾。疫情当道很多人口罩也都不戴好,口罩戴在下巴一边叼烟一边问你要喝什么水的业者满街都是。 所以你说,防什么疫。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打了三剂疫苗有如金刚不坏之躯刀枪不入,就对防疫措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但我们其实都比自己想象地来的脆弱,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病毒会再次变种,也正如我所说的,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卷土重来几次。 但话说回来,鸵鸟式不筛检政策虽然不知道对大众会有什么影响,但对医院来说也是有其好处的。最近也一直听朋友抱怨很多同事和上司都因为接触到确诊者而被迫隔离,导致医院非常欠缺人手,大家都做到要死。 那这一点在诗巫就不需要担心啦,因为没有筛检,就没有确诊,没有确诊就不要隔离,

Houseman 周记 之逃离产房

终于离开产房。 Off day: 星期日,这个星期走了:73802步。 不知不觉在妇产科呆了近两个月,终于离开了产房 Labour room rotate 去到待产房 Antenatal ward。 虽然感觉性质差不远,但是至少工作量比较少,节奏比较缓慢,不再像产房和 PAC 一样那么刺激。而且最近产房太烧,病人流量很高,趁这个时候离开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开心的是,就是不再需要帮 on call MO 和 HOD 老板们订购午餐了。是的 Labour room main PM 的 job scope 还包括订购午餐,是不是很离谱。 每次忙到半死还要抽时间出来帮老板们订午餐,自己不吃午餐还要帮人家买午餐的滋味真不好受,而且有些人还会嫌东嫌西,说什么“你买这样的午餐,我倒不如饿肚子更好”。那你不干脆自己去买?为什么明明可以自己解决自己的午餐还要劳烦已经很忙的 HO 去买午餐,我真的不能明白。 但没关系,离开了产房,就不需要再回头去看,因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待产房其实和 PAC 差不多一样也是转运站,只是流量没有 PAC 那么杂,因为 PAC 还要兼顾妇科的病人。而待产病房只需要接待待产的妇女,等他们时机到了,也就是子宫口开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把他们送进产房了。 虽然待产房不管是早班还是晚班都只是一个人工作,但只要没有突发事件就可以安然无恙。而且不需要跑刀房,意味着只要安分守己,就天下太平。 在妇产科呆了两个月,我觉得是时候拿一些假期来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了。好了,这个星期真没有什么好写的。而且电脑还有点问题,就写到这里吧。

Houseman 周记 之在产房过年

新年好,祝大家虎年虎虎生威、最重要还是平安健康、顺心如意、开开心心。 Off day: 星期日,这个星期走了:107111 步。 不懂这里的人是不是喜欢过年生小孩。在这里近两个月,过年的这个礼拜是我最累的一个礼拜。根本就是 hell week,这一整个星期我值的班基本一踏进病房就停不下来。是我太烧?感觉不是,妈的平时都不是这样的,这个应该算是季节烧,不是个人烧。 诗巫医院规模算小,一天下来平时产房最多也生个六七人,初三那天我早七晚八的班就生了十三人,是平日的两倍。一整天根本就车轮战,这边才生完,那边又进来一个,好像换班一样无缝连接,连在产房洗地换床单的清洁工人都大喊工作量太大吃不消。 这几天待产和产后病房人满为患,差不多爆掉,连带拖累儿科也因为我们生了那么多,儿科病房也是应接不暇。庆幸的是大家都没怎么拿新年假,所以人手还算足够。 长那么大第一次在外过年,第一次一个人吃团圆饭,想不到前年达到了孤独第十级“一个人动手术”的 level 后,还有“一个人吃团圆饭”的 level 今年也给我过掉了,接下来的 level 该不会是最终级的“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第一年打工,想说亲自给爸爸妈妈包一份红包,结果没有回家过年。本来妹妹也差一点因为疫情要被困在大专回不了家,好在最后校方放行,要不然爸妈今年就两个人凄凉过年了。想想下,再度后悔来到诗巫这个鬼地方工作,每逢佳节就后悔一次,看到别人吃团圆饭又后悔一次,看到别人拍全家福又后悔一次,看到别人拿红包又后悔一次。 真他妈的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笨。红包钱也是钱啊,经济已经很差了,不能回家过年我这个被动收入就整整少了一半,少了一半啊! 其实新年很怕开社交媒体,一开社交媒体看到大家都是在回乡的路上、吃团圆饭、放烟花、旅行出游、捞生、逛商场、拍全家福、喝酒玩牌、拍美美的装逼照等等。而我新年就是一直在看孕妇、帮人家通尿管、爆羊水、接生,所以你说是不是很容易一整个就不爽了。 但最大的感触是,看到朋友们就算平时工作再忙,过年总还是有假期,至少可以回家见一见家人,可以和朋友出来聚餐,但做医疗这一行似乎就没有那么多的自由。 对很多人来说医生可能很高尚会舍身救人,但对我说,它就只是一份工作,我觉得为了工作救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牺牲了陪伴家人和朋友的时间,其实还蛮不值得的。 不管怎样今年的新年就这样在忙碌过去了,希望明年有机会可以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