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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December, 2021

乱写 2021最后一天乱写

2021 最后一天。 Post night 夜班结束,顶着沉重的眼皮和睡意跟完 round 和做完 discharge,勉强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吃了个生肉面才回家睡觉。 最近都过的很糟糕,在新的部门身心俱疲,不停要接受自己既跟不上节奏又经常被上司冷暴力的挫败感。 好几次想找朋友聊天,却发现朋友在安慰别人这一方面真的好烂,聊着聊着还真的会越来越 pek chek,就像我以前安慰女朋友一样,安慰安慰下对方反而更气了。 不得不说,对这些朋友表示庆幸,幸好你们都是女的,要不然都跟我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作为一个直男,我确认了你们这些人的直男属性。 然后吃饱回家我就睡到晚餐时间才起来,这也就是不喜欢夜班的原因,post night 就这样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睡觉。 懒洋洋爬起来去吃哑巴 uncle 的鸡饭。其实 uncle 不是哑巴,只是不喜欢跟顾客打交道,每次点餐都不会跟你多说几句,最多也只是回你一个嗯,颇有个性的小贩。 但食物便宜不错吃,那么多年来还是一样的价钱。但今天 uncle 感觉格外亲切,问他你还剩什么肉,竟然还 offer 我要不要全部鸡肉猪肉来一点参参,哦哦哦感觉好久都没有受到别人的尊重了。 最近我也不怎么说话,总感觉想说的话很多但都说不出口,感觉一开口就会被骂,被嫌弃,被人白眼。顿时可以理解哑巴 uncle 为什么也不怎么说话,感觉多说也好像没什么,就干脆不说算了。 吃完鸡饭想吃点冰,就去买了水果冰。店长叫我帅哥,还给我五毛折扣,感觉来到年末,虽然一整年都不是很顺遂,但人间还是有点温情呵呵。 回家路上,零星烟火在远处绽放,我慢慢开着摩托,迎着拂面而来的冷风,感到格外静谧。却有点难过,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一个人过节真的有点不好受,然后眼眶还是不争气湿了。 地球公转一圈,我们要庆祝一回,有时候觉得很蠢,但是如果我们不帮地球庆祝,应该就没有人会理它吧。 偶尔是一人奔放的自由,偶尔是一人孤单的独处,感觉这一年就是不断切换这两种模式。日子过得很糟糕,还是得彳亍前进,算是要跨过去才可以解决心病。 划划脸书,有人写说:有人一起过才叫跨年,自己一个人过那个叫熬夜。呵呵好像也对,为了倒数十到一然后欢呼 Happy New Year 再花几个小时在社交媒体上到处祝贺别人新年快乐而熬通宵,对我的身体是一种折磨。 我还是睡着过年好了,明天还要迎接那些幸运躲过12月31日出世而年轻一

乱写 之回顾2021

少不了一年一度的回顾。 今年过得很碎片式,感觉发生的事情很多,但真正值得在年度回顾被提起的好像只有一两样。 但年龄的成长,意味着我又少了一份青涩,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点稚嫩,多了一点责任。 2021 是一个跌宕起伏的一年,我很少会在一年里面认识那么多新的人,也很少会在一年里面遭遇那么多周遭的变化,一切既像在掌控之中,却又好似控制不住。 这一年的回顾写得比往年来得早,因为我将会一直工作到明年,为了不耽误,就先写一下。但今年的回顾应该会比较不一样,我不再想写我做过些什么,我想写这一年所发生的事如何影响了我。 这一年的主题是工作。正式的工作。较于往年一直寻觅有趣的临时工作来丰富人生经验,正式工作不断打脸说,工作的生活是没有想象中有趣的。 因为工作,我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圈,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从熟悉的槟城,再次飘洋过海来到东马砂拉越,但这次不是古晋,而是一个比较小的城市诗巫。 新环境、新挑战,但我或许是高估了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近乎半年依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在这里,我开始审视自己的心理健康,经常陷入缥缈虚无的心理状态,很多时候空虚感有很多旁白需要我向人倾诉,但可惜身旁总是空无一人。 一直觉得头脑里着一股力量在拉扯着现实,经常会在半睡不醒的时候陷入抽离现实的状态,尔后又突然惊醒,有一种意识被强行来回肉体的虚脱感,一晚可以发生好几次,也不知道是看戏看太多,还是自己真的很 stress。 从年头的 research assistant,到后来正式的 houseman,这其中的变化,不仅是心态上的转变,也是环境、想法和待人处事方面多方面的改变。 踏入工作的钢骨森林后,我深刻体会到,现实生活可以不断给你打脸,到处危机四伏。当你在外一人,你得独自面对这一切,它不再像学生时期所有事情可以一笑置之,你在社会上的一举一动都会烙印在某人的记忆中,从而转化成印象、名声、舆论这些会回去影响你的工作的副产品。 正因为如此,工作变得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作为一个不惧怕犯错的人,也会有害怕因为失误被责怪、被质疑、被否认甚至失去他人信任的心理压力。恐惧失误让我变得弱小,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失去了给自己一个改正的机会。 但偶尔更让人沮丧的是自己的慢热。对于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有点高估了,工作后发现其实我最大的弱点不是较为迟缓的学习能力,而是自己讨厌改变的本质。对一个还蛮喜欢尝试新事物的我,确实很矛盾,但经常会

乱写 之冬至的难过

上次和家人讲电话讲到哭,还是三年前分手的那几天。 这一回是想家。 最近的情绪起伏不定,从上一个 posting 末就就延伸到现在。 其实上班也没什么压力,平时也没怎么被骂,但就是睡不好,经常半夜惊醒,有时候还会一晚两三次。 然后情绪方面大起大落,不开心的时候完全不想说话,完全不想出门,完全不想做任何事。 但我其实是那种不开心会想找人说话的人,却也提不起劲也不好意思去找人诉苦,只好来这个真正属于我的空间写一些内心的话。 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就如同我上一两篇写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感觉有时还挺不错,但偶尔还是觉得特别孤单。但我觉得是我傲娇,不随便交朋友,也把朋友和同事这两者区分得过于清楚,但交友条件本来就应该比较严苛,不是什么阿猪阿狗都可以当上朋友吧。 当初选择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朋友,但工作后发现除非相同部门,要不然要见面出门去吃去玩基本也很难,更何况工作时间表也不一样。 想在社交媒体上跟朋友诉苦,却又不想把不好的情绪散播给别人。而且最近越来越厌倦朋友间互相比惨,也就是当一个人在诉苦的时候,另一个人势必也要把他工作的辛苦说出来,而且一定比你还要辛苦,还要可怜,还要惨,仿佛你的苦就小儿科到完全不足挂齿,那其实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你很惨,但我比你还惨咧”,基本上变成了最近和朋友聊天的缩写。以前有 Senior 曾说工作的时候这种日常比惨让他觉得更加透不过气,是他其中一个辞职不干的导火线,我当时无法理解,现在体验到了,觉得其实这样的相互比惨到最后并不会让双方得到抒发,反而变得更加不懂如何是好。 我实在无法理解“辛苦”和“惨”有什么好攀比的。但我想大家也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抒发,殊不知那个原本想抒发情绪的人到最后就只能尴尬地把他想要说的故事默默吞回肚子里去。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从小到大都属于比较被边缘化的朋友,不管是在比较大的朋友圈,抑或比较小的朋友圈都一样。边缘到生日只有两个人给你道贺,其中一个还是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 但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觉得问题是我不知道怎样去处理这类型的负面情绪。平时工作我也不会体现情绪在工作上,但放工或假期就会被自己的情绪笼罩着,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今天冬至,每逢佳节倍思亲,负面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我也只能默默承受。哭也哭过了,写也写完了,寄望睡眠可以舒缓一下吧。

Houseman 周记 之 Tagging 妇产科

今天是冬至,唉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 Off day: 星期二,这个星期走了:我就从放假回来那天算起:94255 步。 去到新的一个部门,又要重新 tagging,也就是每天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所以已经很久都没有走那么多步了。 从儿科来到妇产科,还真是天差地别,病人从小孩子变成形形色色的女人,还要重新适应新的上司的作风,和新的工作环境,有点难以适应。 尤其我觉得:我们的实习有一种恶性循环的周期,就是你花一段时间适应一个部门或者一个病房后,开始熟悉运作工作得得心应手时,就再次把你换去不一样的病房或部门,一切又得重新开始,对于我这种讨厌改变的人是有点困难。 话说回来,妇产科算是 surgical based posting,也就是要进出刀房,各种剖腹产子,各种输卵管结扎,各种子宫卵巢切除手术,都是妇产科常见的手术。 我第一次参与手术是昨天,是剖腹产子加输卵管结扎,整个手术差不多一小时多,主刀医生看起来蛮生涩,感觉经验不多,过程还有大老板在旁指导,我这个小的更不用说,全程绷紧精神,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就是只会拿着 retractor 站在那里撑着病人的肚皮。 以前学生时期站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都不知道那些医生动刀动枪在病人身上做什么,现在亲自上阵,站在主刀旁,其实也看不是很懂,但是我们看不懂没关系,最重要是他们懂,我们只需要做好本分就好了。 那我们的本分是什么,就是最简单的辅助的辅助,我没有叠字,也不是打错字,就真的是辅助的辅助。因为如果是辅助,至少主刀要什么你还可以给他,要刀给刀,要夹给夹,要针线给针线。我什么都不会,就只配拿着抽血的 suction 和 帮忙撑开肚皮让大家看清内脏的 retractor,所以就是辅助的辅助。 以前总笑说那些实习的 houseman 每次手术都是专业的 retractionist,现在轮到自己拿着 retractor,过程实在无聊,因为你就是全程一直抓着一个东西,站着站着差点就睡着了。 那种紧急剖腹产子,通常孕妇进入刀房给予麻醉后,手术过程不到十分钟就可以把宝宝拿出来了,只不过剩下的要收拾现场把所有剪开的子宫、肥油、肌肉、肚皮等一层一层缝回去还蛮费时费神费力的。 我这种懒惰的人,就是不适合做手术相关的东西,因为要缝好病人的肚皮等,需要精致且严谨的手艺,万一缝不好会流血,肚子里面的器官也会跑出来。如果是我,我会嫌麻烦就想拿 masking t

Houseman 周记 之再见了孩子们

我在儿科的实习结束了,下一站是:妇产科!  Off day: 星期一,这个星期走了:还没。我他妈的在度假。 假期如同一场及时雨,浇淋在我身上。一整个 posting,我几乎都在全勤无假,本想把每一个 posting 都有的八天珍贵假期全部放在 posting 的最后一个礼拜,豪爽地放一个礼拜的假,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珠心算,竟然出现人手不够的窘境。大家到了后期忙到像狗一样,假期也只能给你三天,不能再多了,所以我就藉着这三天直奔古晋。 我想逃离诗巫的心,就像想逃出绝命镇一样。各种报复性吃喝玩乐,试图把在诗巫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和郁闷发泄出来,蓦然发现真爱还是古晋,想当初的一念之间,竟让我陷入无止尽的悔恨当中。 但儿科总算是结束了,你可以说它是一个妖魔化孩子的 posting。从初期的摸索试探,到后期的种种不耐烦,可想而知现在我对病房里的那些孩子到了多么厌倦的程度。当然还是有一些惹人怜爱的孩子,只不过大多数都会让人觉得心烦气躁,想要握紧拳头。 我对孩子厌恶的程度是到了餐厅商场甚至街上都觉得那些来来往往的小孩子很烦,更别说是那些用高八分贝音调在哭闹的屁孩,吃个饭逛个街我一整个就不爽了。 还有一个重创我心灵的是病房里的电话铃声,在 SCN 的两个礼拜每一回电话响,我的心就揪了一下,到了外头还是会被相似的电话铃声吓到。尤其来到古晋去到商场就不止一次被店里面的电话铃声吓个半死。 说真的儿科一向来都不是我的菜,只是这个 posting 让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Never been hating kids so much, never been hating so much kids",是我离开儿科前要说的最后一番话。但这个是我离开儿科后要慢慢调试回来的心态。 其实第一个 posting 真不是让你学习知识的地方,因为这段时间你都在适应医院的运作形式和更重要的是“怎么去工作”。那天 HOD assessment 陪 HOD 聊天也是聊到了这一点,我们主要还是学习怎么变成 functional 而不是 knowledgeable。 但这个不断“工作-睡觉-工作-睡觉”的恶性循环让医生越发机械化,而非人性化。我们变成了一个机器的齿轮或零件不断工作,完成了一项任务就接下去进行下一项任务,纵使生活充实紧凑,但你一停下来就感觉失去了生活重心。 生活或许不该仅仅围绕在工作

Houseman 周记 之生老病死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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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我写说有个二十五周新生儿死掉了,是我的 case。前几天,有个二十六周的新生儿死掉了,也是我的 case。 Off day: 星期日,这个星期走了:59294 步。 当然我不敢写死在我手上,感觉像我是杀人凶手一样。但的确我是第一手看到婴孩的人,第一个出手急救的人,但抢救一番带回去 NICU,这个一出生就发现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还是活不过那个寒冷的夜晚。 那一天晚上九点,我已经背着书包准备下班,在踏出病房的那一瞬间,电话就响了,真是天杀的 timing。不出我所料,是产房打来的,而且还是紧急的 case,又是一个二十几周的早产儿,超声波扫描发现妈妈羊水过多,还怀疑宝宝有一些先天性疾病,要我们立刻赶过去。 那一天的产房真的很烧,眼看我的夜班同事还在产后病房忙着接待一堆刚生下来的婴孩,我和另一个同事二话不说放下书包就拿着 resus kit 往产房奔,然后就联络 on call MO,开始一些准备工作要迎接早产新生儿。 迎接早产儿通常要准备塑料袋还有头套把他们套起来,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刚出生就流失过多热能导致低温,还有其他氧气罩和插管的尺寸都和足月的宝宝不同,所以都要事先做好准备。 我没有唬烂啦,真的是这样,但是头没有放进去塑料袋,要不然等下窒息死掉 就像上个礼拜所形容的,宝宝生出来就像拆弹一样,大家都屏息静气等待着炸弹出来。 结果炸弹出来的时候,一秒,两秒,没有呼吸没有哭,这下我就急了。先把宝宝放进塑料袋,套上头套,护士、同事和我手忙脚乱做了 suction,然后拍打宝宝的脚板,还是不哭。 呵呵我的脑袋完全当机,考试的情况竟然如实上演,这次竟然是来真的,我真的要开始急救了。右手拿起 bag valve mask,左手把面罩放在宝宝脸上,bag 2-3,bag 2-3,我动手做了人生中第一个真实的 positive pressure ventilation (PPV),试图要让这个宝宝开始呼吸。 第一个 cycle 做完,还是没有呼吸,我的天哪,我都要急死了,脑袋再度当机,我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我的 MO 赶到了,立马接手,我才松了一口气。 PPV 中文叫正压通气,透过气压打开肺泡,让宝宝开始呼吸 我们在产房插了管,接了氧气, scoop and run 送回去 NICU 继续努力,奈何宝宝一出生就有先天性疾病,整个肚子肿胀,腰部两侧均可摸到肿大

Houseman 周记 之生老病死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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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 COVID ward 回到了儿科。 Off day: 星期六,这个星期走了:60793 步。 之前我都是在 general ward, neonatal ward 和 oncology ward 工作,从 Covid rotation 回来后,我被送去了 special care nursery 和 postnatal ward 工作。 这里的工作显然比之前的刺激多了,因为需要直接面对新生儿。 一般上妈妈刚生下来的宝宝,如果没有大碍,都会随着妈妈一起入住产后病房,也就是 postnatal ward。儿科医生会检查并观察宝宝,如果没有出现新生儿黄疸、血糖低、呼吸急促这些问题,就可以跟着妈妈一起出院。 一小部分的宝宝可能会有上述所说的情况,或一些其他的疾病,就需要送去 special care nursery 让儿科医生进行观察,然后等候妈妈被妇产科放行后就可以被送去 neonatal ward 接受治疗。 当然这些都不是刺激的部分。刺激的部分在于,当妇产科要接生的时候,预见到宝宝出生后可能会有一些问题,就需要儿科医生在产房待命。而我们在 SCN 驻守的儿科医生,就需要随时准备接电话等妇产科的 order。 通常需要到儿科医生待命的,都是一些早产、紧急剖腹产、难产或器械辅助分娩(也就是用真空吸盘或产钳辅助),因为都可以预见宝宝出生后多多少少会需要呼吸或其他辅助,甚至是急救。如果有必要就需要被带回去 SCN 或 neonatal ICU 进行观察或治疗。 左为产钳辅助,右为真空吸盘辅助,亲眼看的时候还蛮可怕的 工作刺激的点,不是接到电话去产房准备,因为我们接到 case 的时候多少都已心里有数会接到怎样的炸弹。刺激的是那个炸弹,也就是宝宝出生的一刻,就像看电影拆弹剪电线一样,不知道会爆还是不会爆。如果宝宝出生的时候不哭且没有呼吸,你要怎样反应过来给予急救才是那个让你肾上腺素狂飙的地方。 还有另一个刺激的地方,就是当妇产科也犹豫不决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可能跟他们一起一根蜡烛两头烧。比如说前天接到电话说有一个妈妈难产需要产钳辅助,要儿科医生立刻赶去产房 standby。同事刚冲去产房,电话又打来说不行了要送去手术室紧急剖腹产,所以我就打电话叫同事进手术室。才刚进手术室,电话又打来说妈妈在产房生了,尼玛我们可不能瞬移啊。刚好手术室的电话线路很烂联络不到同事,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