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8 Jul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死亡的气息

做这一行,难免会一直目送死神带着镰刀把你的病人带走。

 Off day: 星期四,这个星期走了:66978 步。

我每次宣告病人的死亡,都会谨慎用听筒听好病人的心跳和呼吸,确保病人真的离世才宣告给家属听。

听筒放在已去世的病人胸腔,没有空气呼啸挤进气管的声音,没有蹦蹦的心跳声,静静地,双耳有好像突然耳鸣的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油然而生一种寂静孤独的感觉,仿佛你被包裹在一个真空的空间,周围的空气就这样静止。我把手指放在死者的手腕上,却找不着象征着生命迹象的脉冲,只好收起我的听筒,深呼吸,向病人家属宣告死亡。

当死亡来临时,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对于卧病在床已久的病人,很多时候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对于病人的离世家属都能够坦然接受。但对有些突然病发或骤然离世的挚爱家人,家属们通常难掩泪水,只能哭天喊地来对周围宣泄上天残酷夺走至亲的伤痛。

我在大四那年去到马大医院在 palliative care unit 实习过一个月,不能说看破生老病死,但却可以理解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和不停弥漫在病房里的死亡气息共存。当死神拖着镰刀来到病房的时候,我们也只能够默默地放走病人。对于当时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生来说,要接受死亡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其实也不容易。我相信很多刚接触这一行的学生都一样。

我记得那天下午一个医学系学生神色紧张跑过来告诉我一个DNR的病人已经没有了心跳,也就是我们在电视上常见的 flatline。我只是静静地走到病人身边,在胸腔上放上听筒,然后例行公事般做好检查后和病人家属宣告病人死亡,而不是像电视机里的医生和护士般一窝蜂冲过来 CPR 急救。当然这里就要引用我 year 5 的 Ortho surgeon Mr Brian 所说的,一个厉害的医生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治疗病人,但一个好的医生知道要在什么时候停止你的治疗。我相信她到现在为止应该都难以释怀,但这很平常,她只是见不够多而已。

不过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抛开医学层面的问题,这些病人在临终前心里还会不会有什么愿望是要实现的,会不会有些病人抱憾而终,而有些病人无憾离去。

之前我夜班的时候有一个也是 DNR 的老人,在医院也是基本在等死,本来下午已经要让病人出院回家,但却因为交通问题没有亲人愿意临时来带他回家,老人感觉上就已经被家人抛弃在医院。晚上我值班的时候,老人情况慢慢恶化,已经弥留在死亡的边缘,死神已经在病床旁来回踱步,身边却依然没有任何家属。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护士已经把我叫来宣告死亡,我听筒放在胸腔听不到任何声音,但 cardiac monitor 上却迟迟没有 flatline,吊诡的是偶尔心跳还可以跳到100到120左右,但却弱到我完全听不到摸不到,只能用仪器侦测。但由于仪器上还显示着心跳和呼吸,我不可以贸然宣告死亡。看来老人生命迹象还很顽强,似乎在等着些什么,迟迟不愿离去。

我拨通家属的电话告诉他们老人不行了,要家人来看一看他,也方便万一半夜过世可以直接认领遗体。最后只有老人的弟弟午夜赶来到医院见了他最后一面,但神奇的是弟弟才来不久,老人就直接 flatline 了。事后我偶然想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其实很想再次见到家人,临终前顽强地支撑到有家人来了才愿意撒手人寰。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其实还蛮令人伤感的。

人生难免发生很多憾事,我相信能够阻止我们在人生圆梦的除了钱,应该就是健康了。多少人因为健康问题英年早逝,有些人当打之年因为心脏或血管问题骤然离世,留下爱人孩子。你心里时时牵挂的人,有一天也难免因为你的健康问题让你无法继续守护着他们。

这就是无常的人生。


Saturday, 23 Jul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做一个会沟通的医生

感觉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医生是一个不断讲话的工作。

Off day: 星期五,这个星期走了:94412 步。

医生每一天的工作 routine,就是一直在讲话。早上你要和老板巡房看病人,除了要呈现病情给老板,还要跟病人了解现况,巡房后遇到病人的家人要解释病情,遇到下属要吩咐工作,去急诊室收诊时要问诊,偶尔要开导病人家属,有时候还要苦口婆心给病人一些劝告,遇到固执的难免还要呵斥一顿,就是一直从早讲到傍晚放工为止。

以前我在尝试接触保险业务的时候,行内的前辈知道我是待业医生,也告诉我其实卖保险跟做医生的工作性质虽然相差很大,但其实两者都是要一直讲话的工作。因为你不讲话,不沟通,你就不知道你的客户的问题是什么,你就不知道你的客户需要什么。

就好比说病人来到急诊室,不管怎样还是要问个究竟,到底有什么症状,我们才能有效缩小范围,给予适当的治疗,总不能毫无头绪就抽一堆血,无头苍蝇般就把病人送去放射科做一个全身扫描,因为化验成绩和扫描结果也是要依据病人的症状才可以做一个综合的判断。这也就是沟通在问诊初阶段的重要性。

但我发现虽然我们一直和病人在沟通,但总是少了些什么。最近我才意识到,我们作为医生很执著于了解病情,对症下药,但却很少反馈给病人我们在做什么和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很多时候,你遇到病房里的一些病人,对自己的病情一问三不知,自己在吃什么药,做过怎样的扫描,对此全然不知,一切就随医生的意,跟着医生的安排。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医生愿意花几分钟的时间好好和病人沟通去帮助病人了解自己的病情。

有时候病人太多,我们难免百忙中无法抽出一点时间去解释给病人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事,和我们究竟在做什么,但我却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

很多时候,我们身为医生提供给病人的都是我们认为最好的治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但再怎么好的治疗,病人都应该至少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些什么。有时候我们给了一些治疗,会向病人索取反馈,到底药效怎样,给了治疗有没有比较好;同样的,我们也要给病人一些反馈,现在你的病情怎样了,扫描结果回来发现这里出现什么问题,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一来一往,才是有效的双向沟通。

自己经常就遇到病人不断被送去扫描,抽血,做了很多的 procedure,进来几天到出院了,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些什么,也没有医生愿意花时间解释。病人其实也是人,我觉得至少在沟通层面上我们要尊重病人,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好好解释给病人知道目前的病情,扫描报告,验血报告,甚至告诉他们对病情的展望。

如果换个位置思考,我作为一个病人,孤身一人在医院里,每天不断被抽血,却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病情是什么样的进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会感觉很彷徨,甚至会害怕。医院不是学校,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不应该像老师和学生一样有阶级之分,毕竟我们怎么说也勉强算是个服务业,就应该尽我们的能力让病人有被服务的感觉。

我相信除了语言障碍,没有其他因素应该可以阻止我们去和病人有效沟通。当然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到这一点,尽可能改善话术,尽我的能力用病人可以理解的方式去让他们理解自己的病情,改善医生和病人之间认知的偏差,也或许可以提高病人的健康意识。


Friday, 22 Jul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我好像解锁 Covid 了

最近武汉肺炎再次蠢蠢欲动,昨天看新闻再有新的变体出现叫 Centaurus。好啊,希腊字母用到腻了,现在换星宿名了吼,这次是半人马座,过后可能就会是仙女座、白羊座、天蝎座、双鱼座,慢慢来很快就要到你的星座了。

Off day: 星期一,这个星期走了:58236 步。

去完毕业典礼回来就开始感觉不舒服,然后有一天开始发烧、接下来就出现咳嗽、感冒、喉咙痛的症状,自己也感觉不太妙,第六感告诉我应该是武汉肺炎。

想不到疫情爆发两年多,我最后还是被找上门而沦陷了,不能成为世界仅存几位没有中过武汉肺炎的人类,再也不是 Covid virgin 了。但由于部门里老生常谈的工作人手不足,我也没有特地去做快筛来证明我得了武汉肺炎。所以其实现在感觉算是中过了,但法律上没有证据证明我中了。

其实很多人知道我出现症状后,都纷纷劝我去做快筛,搞不好真的中了还可以获得七天的隔离休假。这个隔离休假是不会从年假里扣的,也就是说中了武汉肺炎,你反而理所当然地可以在家拿到额外七天的有薪假期,远离世俗和工作的繁忙和混乱。

但我觉得在我依然有能力爬起床上班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不做快筛继续上班,毕竟在人手单薄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天的时间表都排得紧紧的,要是我请假了,剩下的人可要分担我的工作,那就真的很过意不去了。

或许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会很难明白,之前武汉肺炎不懂第几波高峰期的时候很多人中招请假,导致人手一度捉襟见肘,太多人高挂免战牌,没有中招的人做到靠北靠母。作为一个不幸没有中过的人,那一段日子真的是工作到很坎坷啊。

后来你要去快筛都要通知一下 leader,让大伙儿有一个心理准备,还要排排看时间表,看一下少了你其他人会不会做到死掉。如果属于轻微症状,可能还会被规劝没有必要去筛,毕竟你不筛,就不能证明有没有中,那你就必须继续上班。反正大众都几乎打了至少两剂疫苗,防范措施做好一点,传染力也是微乎其微。

所以这一轮虽然有种终于中招的感觉,但我还是没有去快筛,也只是发烧了一两天,没有失去嗅觉味觉,反而胃口特别好,生病特别爱吃冰。但咳嗽就咳了一两个礼拜,到现在喉咙偶尔还是觉得很干很痒一直咳嗽,所以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本来就不是武汉肺炎,而是更可怕的肺结核 tuberculosis 呵呵。

但我发现,就算政府解除了很多防疫规则,比如说强制性到哪里都戴口罩和进出每一场所必 scan MySejahtera,但大众防疫措施还是保持不变。或许是口罩戴两年戴到习惯了,就像出门不能没有带钥匙手机一样,大家出门还是会戴上口罩,就连那些固执的老人家也接受了这种新常态。

而且我还蛮感到惊讶的是,原来很多人不管出去见朋友聚餐或出席场合甚至工作,都会出门前做一轮快筛,这是我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却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所以感到有点惭愧。可能在这里自己的朋友圈都是医院里工作的人,大家其实都不 care,所以想想下其实我们这些医护人员比大众懂得多但却做得少。

但新一波变种病毒的来袭,我们还无法掌握这一轮到底粗不粗,但疫情目前来看是有回温的迹象,看到不少网红艺人开始中招,也有网传西马不知道哪家医院 covid 病人人数再次飙升。但这里的 covid ward 好像还是跟平常一样,可能因为疫苗真的好棒棒,大家就算中了也只是多喝水多休息都不需要入院观察或治疗。

无论如何,希望大家 keep it up,生活才可以恢复正常,毕竟现在像香港、澳门、台湾这些热门的旅游圣地这几个月都纷纷沦陷,像我们之前的高峰期一样。有时候不禁想,特朗普在位期间如此宽松的防疫政策虽然充满争议性,甚至有人说草菅人命,但至少欧美各国提早走出疫情高峰,可以出外旅行工作,甚至还可以打仗,总也好过现在港澳两地看着其他国家的人到处去玩,但自己要隔离在家的辛酸。


Saturday, 16 Jul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 UNIMAS Convocation 下

再次感谢 leader 佛心给我长假,让我在全马飞来飞去。

Off day: 星期三,这个星期走了:59175 步。

Off day 是写星期三,但其实我是延续上个星期六和日的两天假期,然后这个星期再放三天的假期,所以一共是五天连假。

承接上一篇我在槟城拍完毕业照后,就马不停蹄赶回古晋出席毕业典礼。

其实我们都毕业了那么久,说真的都已经不再有那个毕业的 vibe 了,而且大家工作还要特地请那几天假才可以抽空回来出席毕业典礼,连要聚在一起都要凑时间了,更不要说像以前那样还可以一起去玩。如果是还没有工作的话,可能还可以像 junior 那样一起约一个时间一起回来古晋拍一辑好看的毕业照做纪念。

但是话说古晋真的见证到了我孤独指数的顶峰,Year 5 那年的一个人动手术我以为已经是最强的了,现在多了一个“一个人出席毕业典礼”。这里先声明,那些古晋人自己开车来的不算,我是一个人飘洋过海来的。

基本上毕业典礼流程就是毕业生集合,然后大家鱼贯排队入场,然后大人物致辞,然后就报一连串毕业生的名字,大家轮流上台握手拿一张假的毕业证书拍照,然后下来又有一个 photobooth 拍照,然后就坐等结束,然后就离席出去拍照拍个够就回家。

毕业典礼当天七早八早就要集合,前一天晚上女生们还邀我去唱歌,结果我傍晚八点多就睡着了没去。你以为我就这样睡到隔天吗,没有,因为较晚些大概十点多老板娘和 J 兄一通电话把我叫醒,三人买了饮料在我的 Airbnb 房里 mens' talk 聊到半夜两点,然后隔一天早上五六点起床开车去毕业典礼,叫我这一把年纪这一把骨头怎么撑得住。

结果我在大人物致辞时就开始睡觉了哈哈,不停奔波的身体觉得很疲乏了想休息,结果被叫醒上台拍照的时候忘了笑。重点是上台前朋友千叮万嘱吩咐了再吩咐,这是一个 once in a lifetime 的 moment,只需要上台看镜头笑一个就可以了,机会仅有一个不要搞砸。我就是这么叛逆不听话的野孩子。

而且这个上台握手的照片我是花了一百块钱买下来的,他们会洗出来寄回我家。结果隔一天回来诗巫收到 email 的时候看到照片笑到岔气,他妈的就这样浪费了一百块钱,还把我拍得有够黑,以下放上来让大家欣赏一下。

大概是顿悟到毕业了这一辈你就一直工作到死的觉醒吧

还好这一张算可以见人,只是领带的部分不好看,但这个应该可以挂墙上

然后典礼结束大家就到处拍照。以前我来参加我 buddy 们的毕业典礼,这次终于轮到我了,心情是有点五味杂陈,因为说真的很开心但是有点尴尬哈哈哈,天气很热很不好意思他们晒太阳来找我。但看他们百折不挠就是为了带一颗包菜来给我拍照,我就知道哎呀这些 Buddy 真的跟我一样很废,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学有所成一统天下。

始于包菜,终于包菜,有始有终

这个 Buddy 一看就知道孺子可教也

其实出席毕业典礼你以为很重要咩,花那么多钱搞那么多就是为了来一个礼堂坐等几个小时然后上个三十秒的台握手拍照咩,当然不是啦,来出席毕业典礼都是来看看朋友的啦。

毕业两年,工作差不多一年,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就还好;在不一样的地方打工的话,就几乎不可能再和同学朋友们见面,所以毕业典礼是一个千载难逢可以来和朋友见面,放松吹水的好机会。

两年没见,除了明显多了几份工作的疲态,其实大家人都好好,没什么变化。当然心态方面肯定跟之前比较不一样,毕竟真正踏入社会经过一番洗礼,人多多少少都会思考前方,或是改变策略,或是弃暗投明,或是按兵不动,或是勇敢前行。但其实都不重要,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要回味昔日快乐的时光,顺便分享近况,抱怨工作的辛苦,吐槽同事、老板、旧情人、新伴侣等等。

我们和大家分开的这两年,有些人结婚,有些人分手,有些人怀孕,有些人拍拖,有些人辞职,还好没有人死掉。社交媒体其实把我们拉得很近,大家都懂彼此大概大概有什么变化,但我们就是需要这种一起坐下来聊天一起开怀大笑的时光,让我们在机械式的繁杂工作环境中走出来后,还可以发现其实我们还是一个需要正常聊天正常生活的人。

或许这才是这趟旅途真正的意义吧。

欸还有很多照片太忙了没有收集没有整理,下次再放上来让大家欣赏。就酱。


Saturday, 9 July 2022

Houseman 周记 之 UNIMAS Convocation 上

还是要感谢 posting leader 佛心给了我连续五天的假期,让我可以飞来飞去办些毕业典礼的事。

Off day: 星期六,这个星期走了:92595 步。

忘了之前不懂什么时候 UNIMAS 校方为我们 2020 Covid 那一届的准毕业生举办一场线上的毕业典礼,那时候短短的好像一小时,都是提前录制的大人物致辞,然后就播出长长的毕业生名单,像电影结束后的字幕一样,宣告我们多年的大学生涯像电影一样结束了。听起来感觉有点诗意,但其实很马虎,一点诚意都没有,根本就很敷衍。

后来武汉肺炎受控了,2021 届就在新常态下重新举办实体毕业典礼,可以在人数有限的情况下带着口罩上台领取毕业证书。这就让 2020 届毕业生一整个就不爽了,很多人都在校方的官方面子书还有 confession page 嚷嚷,到最后校方为了补偿这一届的毕业生,竟然就催生出这一次的追加毕业典礼,让一众毕业两年的校友们得以重返校园再毕业一次,当然也间接承认那一次的线上毕业典礼真的很烂。

但是没关系,有办就好,皆大欢喜,大日子就定予6月29日。我也可以一圆妈妈要看孩子毕业穿毕业袍拍毕业照的心愿,毕竟之前毕业之时正值武汉肺炎第二波浪潮,本来就预计不会有毕业典礼,就算有也会极力劝说风险太大不好出席。一年多来她时不时就碎碎念问怎么没有毕业典礼,我都一直宣导“不需要毕业典礼”这个理念敷衍过去。结果,武汉肺炎差不多要过去了,毕业典礼也死灰复燃,我当然也要行动一下让妈妈不留遗憾。

几个月前一收到风,自己本来先计划说可以在六月头先下古晋领取毕业袍,然后六月中旬择日回槟城拍毕业照,六月尾再回古晋出席毕业典礼。结果竟然只允许毕业生在典礼前后一个礼拜租借和归还毕业袍,让要带着毕业袍回家拍照的我只能改变原先跨足整个月的计划,硬生生缩成短短几天。

对妈妈来说,其实出席毕业典礼并不是很重要,毕竟已参观过校园,也参观过古晋,旧地重游对她来说显然不比拍一个有象征性和纪念性的毕业照和全家福来得更重要。或许是每次去亲戚友人的家看到墙上挂着别人家的毕业照和全家福,自己也盼望家里有类似的照片吧。所以更是在我一宣称要回家拍毕业照就直接找了一家照相馆订了日期等我回来,效率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所以我的五天假期行程就是先飞古晋领取我的毕业袍,然后飞回槟城拍毕业照,然后飞回古晋参加毕业典礼,再飞回诗巫,想想就有点累呵呵。但还是按捺不住可以回家的快乐心情,尤其是看到机场变热闹了,那种感觉跟肺炎肆虐时的一片萧条是不一样的。

话说在照相馆专业的摄影棚拍照还真价格不菲,我的配套才六张照片就要价五六百块钱,专业的价钱就是不一样。然后全家人盛装打扮去拍照,就好像去喝喜酒一样很开心。

我觉得最开心的莫过于爸爸答应妈妈要一起去照相馆拍儿子的毕业照,毕竟直到去年两父子的关系还是蛮僵硬的,在武汉肺炎期间爸爸甚至还落下狠话说叫我不用回家了,呵呵那个时候确实被大学隔离在 Samarahan 回不了家,但现在两父子当然也已经算是冰释前嫌。

原本以为去照相馆拍照就拍那几张照片就结束了,哪里知道摄影师不懂在 high 什么,就是一直叫你换 pose,换角度,换站位,拍了几十张,竟然拍了两个小时。正当以为全部照片都可以带回家,才发现不管拍多少张,最后也是要跟回配套走,就只能选六张自己喜欢的带走,其中两张可以洗出来放上相框,就像别人家一样的毕业照挂在墙上。

还好最后我们自己偷拍了几张做纪念,剩下的就当作是花了五六百块钱,怎样也要让摄影师累一下才比较划算。以下一堆就是我觉得“毕业照本来就应该这样拍”的照片。请大家慢慢欣赏我们高颜值的一家哈哈哈。

其实这些书架上的书都是假的,当然是假的,
他妈的摄影棚要是有本事弄来真书他们倒不如去开图书馆

摄影师要我掌握全球

我就调皮转给他看,我这叫做玩转全球

必须要有的招牌动作,这是我唯一找到的真书,是一本药剂的课本
摄影棚老板可能以前是一个药剂师

很多人说我爸很帅

恶心的妹妹和可爱的我

我妈为了这个拍摄活动还去弄了头发,请化妆师化妆,
希望摄影师拍好看一点,不要浪费她的钱

这个是一张用化妆室的镜子反射拍的 wefie,这个 caption 也太详细了吧

不管活到几岁都是他们的宝

所以我回槟城的 agenda 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活动,就借一个机会回家顺便休息一下。

接下来下篇就带大家看 UNIMAS 的毕业典礼。


乱写之 剪头发

小时候经过华人阿姨开的理发店都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不懂是染发剂的味道,还是烫直头发的药水味,不会很难闻,但就不是很喜欢。 不像现在到处林立的印度人理发店,八九十年代的平价理发店很多都是华人阿姨开的,就连我妈中学辍学后还在发廊呆过当学徒,我爸就是去发廊剪头发把到我妈。 那时候是剪个头...